四十八小时后,曲飞台各项体征正常,连术后的一些常见的后遗症都没有,指标正常,被正式转入普通病房。
只是人却始终没醒。
明镜每天两点一线,白天陪薄老夫人,晚上来医院陪护。
又是三天过去了,曲飞台依旧没醒。
除了旁边的心电监护仪器上的指标昭示着他流动的生命,除此之外,他安静的、仿佛一具死尸。
在经过一轮轮周密的检查后,依旧没有发现任何的问题。
薄玉浔神情略显疲惫,双眼下青黑严重,“我们把该做的都做了,能不能醒过来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如此日复一日,春天来了,柳枝抽芽,脱下厚厚的棉衣换上轻盈的春装,曲飞台依旧没醒。
徐舒华走到办公室门口,看到薄玉浔拿着一枚银锁发呆,敲了敲门走进去。
“阿浔,我听院长说,你申请去江州医院交流半个月?”
薄玉浔收起银锁,面不改色的说道:“临床科研这方面,江州医院一直是全国前列,我回国不久,对国内的环境还不太熟悉,之前在江州医院待过一段时间,感觉还不错。”
“你是一个有追求的人,我就不拦你了,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早上,明镜还要回江州上学,如果可以的话,我准备帮她转学。”
原来这个才是主要目的。
徐舒华摸摸鼻子,想到那张鉴定结果:“阿浔,你还有没有其他的流落在外的兄弟姐妹啊?”
薄玉浔皱眉看了他一眼:“什么意思?”
徐舒华赶忙摆摆手:“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前几天你拜托我做的那个鉴定……。”
这时薄玉浔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薄玉浔说了句抱歉,打断了徐舒华的话。
“我接个电话。”
话落拿着手机走去一边。
不知对方说了什么,薄玉浔本来就不舒展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拿起挂在衣架上的大衣,取过车钥匙,对徐舒华匆匆说了句“回头再聊”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徐舒华追出去,早没了薄玉浔的影子。
“好吧,可能是我想多了。”徐舒华无奈的笑笑,遗传学也不是铁公式,万一有什么突变呢?
这天夜里,蒋家别墅来了群不速之客。
对方来势汹汹,经过一番激烈的枪战后,蒋春岚被人带走,然后又是一番激烈的公路追逐战,对方的车辆被逼的走投无路,撞破护栏,掉进了护城河。
经过搜救队一整夜的搜查,车辆打捞了上来,人却不见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蒋春岚就这样彻底失去了踪迹。
程先生听说之后,大发雷霆,把夜鹰叫去狠狠教训了一顿,勒令他一星期内必须找到蒋春岚。
云飞拿出身上喷溅的血包,啧了一声:“哥这演技、不当演员可惜了。”
今晚这场大戏,真是刺激啊。
蒋春岚死活也想不到,这是夜鹰专门为她制定的金蝉脱壳之计。
好不容易把人抓到,又好不容易把人放了,这是什么操作?
云飞也不知道,反正WT内,遵从命令才是王道。
一辆高配黑色大众轿车停在了别墅门口,车门打开,男人快步走了进来。
“薄先生?”云飞呲着牙,露出一口大红牙,挺瘆人。
“里边请,我们老大在等你。”
等人走进去之后,云飞盯着那辆轿车绕了一圈:“这薄先生还挺接地气儿的,开这么普通的车。”
手下一边擦着枪一边说道:“薄家是清流之首,不搞奢靡豪门那一套,你看薄先生身上,除了那块表,都没什么大牌的东西,真正有自信的人,才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
云飞竖起大拇指:“有觉悟。”
“薄先生,我等你很久了。”夜鹰指指对面,“坐吧。”
刚刚逃走了一个对两人来说有深仇的犯人,两人还能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喝茶。
薄玉浔在对面坐下,“不会引起她的怀疑吧?”
夜鹰勾了勾唇:“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就算是个陷阱,她也会往下跳。”
“你为什么要帮我?或者说,你想要什么条件?”薄玉浔目光深深的望着对面的男人。
夜鹰喝了口茶,眼神在氤氲的茶雾之中,显得有些朦胧。
“因为姜雨。”
薄玉浔猛然抬头,“阿雨……。”
薄玉浔眸底划过一抹黯然。
夜鹰挑了挑眉:“其实我这里,还真有一件需要薄先生帮忙的事。”
“请说,只要我能帮得上忙。”
“不急、如今最重要的是找到尊夫人和孩子,其他的事情容后再说。”
薄玉浔洗耳恭听:“先生可有什么计划?”
夜鹰摊开一张地图,指着上边的白头山。
薄玉浔皱眉:“这不是明镜长大的白头山吗?”
夜鹰又指了指白头山旁边的两座山峰:“蒋春岚一定会去这里。”
薄玉浔仔细看了一眼:“梁父山、蒿里山。”
猛然抬头:“狡兔三窟。”
夜鹰眼神凉薄,透着刻骨的冷意:“不管她玩什么花招,我都奉陪到底。”
——
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被夜风一吹,阴寒入骨。
桥洞下,一线火光若漆黑天幕下飘渺的星辰。
蒋春岚眯眼盯着对面的人,“你是夜鹰的人?”
那人拢在阴影之中,飘摇的火光明灭不定的落在她的身上,在墙壁上投射出若幽灵般的影子,更添诡谲神秘。
“何以见得?”
“没有人能从夜鹰手里抢人,今晚是他做的一个局,不过无所谓了,只要你能护送我去江州,我不会亏待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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