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这雨越下越大了,您快回去吧。”管家催促道。
江老夫人长叹一声,正要转身时,看到一个人撑着雨伞缓缓走来,下意识的,江老夫人拧眉望去。
雨帘犹如断珠,将人影映的朦胧惺忪,影影绰绰看不分明。
江老夫人眼珠却猛然一缩,干枯的手指下意识抓住门樘。
即使还未看清那张脸,就给她一种极为强烈的熟悉感、仿佛、仿佛……
“老夫人、您怎么了?”管家看到走来的人,以为又是来闹事的。
等那人走到近前,雨伞抬起,伞下的人站在阶梯下,缓缓抬头。
管家“啊”的惊叫一声,不可置信道:“三爷。”
江老夫人冒着大雨,跌跌撞撞的从阶梯上快步奔下来,脸上的每一寸皱纹里都藏满了惊喜与激动。
“蘅儿。”
她激动的抓住男子的双手,然而在那双冷静的眼珠里,她看到了自己。
脸上的笑容,一寸寸变的苍白。
管家撑着雨伞快步走下来,将雨伞撑在老夫人头顶,目光惊疑不定的看着面前的年轻男子。
“请问您是?”
跟三爷年轻时太像了。
“祖母。”江寒走过来,“这位是……是三叔的独子,瑾辰。”
老夫人猛然倒退一步,整个人犹如晴天霹雳,脸色惨白如纸。
管家连忙搀扶着老夫人。
原来是小少爷,怪不得和三爷长的那么像,只是……
“祖母。”江寒目光担忧的走过来,“您没事吧。”
“景叔,去请赵医生来给祖母问诊。”
管家深深的看眼那沉默的男子,转身去打电话了。
江寒正要和帮佣搀着老夫人上阶梯,一直沉默的江瑾辰快走上前一步,蹲在江老夫人面前,将她背到了背上,两只大手撑着老夫人的下肢,修长的腿迈上阶梯,三两步便跨进了门槛。
江老夫人垂眸盯着男子的后脑勺,目光复杂难言,伸出的手,想摸一摸他浓密的黑发,却最终无力的缩了回来。
赵医生是江老夫人的私人医生,就住在江家附近,平时负责给江老夫人调理身体,接到管家的电话很快到来。
“老夫人身体并无大碍,只是一时受了刺激,好好修养几日便可痊愈,老夫人近来脾胃虚弱,饮食上需要做一些调整。”
江老夫人躺在床上,闭眼听着医生的嘱咐。
江寒认真听着,“那就麻烦赵医生了。”
管家引着赵医生出去,赵医生出门时,看到门口站着一个年轻男子,总觉得那男子的面容十分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赵医生,这边请。”管家的话打断了赵医生的思绪,赵医生顾不得想太多,连忙跟着管家走了。
“祖母、瑾辰他……。”
江寒不知该怎么说,他还记得十几年前,祖母的六十大寿,那个女人带着瑾辰回来给祖母贺寿,现场闹的非常不愉快,从此之后,瑾辰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按理说,瑾辰是三叔唯一的儿子,祖母疼爱还来不及,可因着那个女人的关系,多年来祖母竟像是完全忘记了有这个孙子的存在。
江老夫人闭上眼:“我累了,你出去吧。”
江寒无奈的退了出去。
“瑾辰,祖母有些累了,等她养好精神,一定会想见你的,你可是三叔的儿子,祖母最疼爱最挂念的就是你。”
江寒说道:“你跟我来。”
江寒带着他来到一间房前,推开门走进去,里边的陈设有了些年头,却非常干净,看的出来日日都有人打扫。
“这是三叔的房间,祖母每天都会来这间房里坐一会儿。”
江寒打开衣柜门,“这些都是三叔生前穿过的衣服,这边这些,是祖母亲手做的,每年你生日的那一天,她会把这件衣服亲手挂进衣柜里。”
江瑾辰手指抚摸过那些衣服,从几岁的到十几岁,最后一套,是一身西装,做工精致讲究,可见花费了多少心思。
这是祖母送给他的成人礼,是一个老人对孙子最美好的祝愿。
“你也别怪祖母,这些年祖母也很不好过,少时丧父,中年丧夫,老来丧子,心脏再强大的人也很难承受这样的打击,何况三婶她……。”
江寒摇摇头,想必瑾辰心底都明白。
江瑾辰目光坚毅:“我知道,我这次回来,就是为弥补母亲所犯下的错误,为江家、拨乱反正。”
——
南州某娱乐会所。
不见天日的包厢内,一片纸醉金迷,奢靡浪荡之风。
指缝的烟头即将燃尽那刻,男人准确的将烟头弹落进烟灰缸,另一只手在女人光洁的肩膀上游移,暧昧至极。
女人娇艳的面容上显露出几分疲惫,心底非常无语,还来,这男人体力也太好了吧,不过为了伺候好这位大爷,她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生怕一时的疏忽惹恼了这位主儿。
现在的南州,这位就是天。
若是伺候的他满意,飞上枝头变凤凰,也不是不可能,听说他家里的那只母老虎,不过是纸老虎罢了,若不是仗着家世,早已被厌弃了。
这样一想,女人更是来了精神,娇嗔着往男人怀里钻。
这时包厢门被人敲了敲,“江总,史家村那些人又去您家门口闹。”
男人满不在乎的笑了笑:“一群刁民,翻不起什么浪花,让他们只管闹,老子给他们脸了。”
“江老夫人现身给那些人承诺,必定会在三天内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复,现在管家派人满大街的在寻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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