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简握着她的手说道:“岚岚,完颜宗弼是个很厉害的人物,英国公父子都险些败在他的手下。我不想你涉险。”
夏初岚回握住他的手说道:“我更不想您涉险。您想想看,明知道此行危险,我如何能够放心您一个人前去?隔着千山万水,这样的日子太难熬了。我一定不会添麻烦,只要让我陪在您身边,行吗?”
顾行简看着她恳切的目光,将她抱入怀中,抚摸着她的脸侧:“容我再想想。”如果不能保证她的安全,他是不会贸然答应的。他这个人一贯思虑多,何况是关系到她的。兴元府毕竟还是在大宋境内,完颜宗弼若敢在宋土上惹事,他定会叫他后悔!
夏初岚也没有步步紧逼,换了个话题:“其实您不用太担心我。小时候爹常带我和衍儿出海,海上风高浪急,船毁人亡的事故也不少。爹说出海就是练胆子,长见识,至于命数那都是老天爷决定的。”
“你爹是个了不得的人。”顾行简由衷地说道。看夏柏盛养出来的这一双儿女,就知道他不是等闲的父亲。
夏初岚笑道:“他对我十分溺爱,对衍儿倒是严厉。”现在想想,这样的区别对待或者不仅因为她是个女孩儿,还因为她不是夏家的女儿。所以原主那样的性子,夏柏盛和杜氏也一直纵容着,没有严加管教过。
“如何溺爱,像我这样么?”顾行简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干净清澈,像是山间的流水。
夏初岚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垂下了目光。这话说的,他们都不像是夫妻了……他对她可不就是溺爱么?每天睡到自然醒,什么事都不要她操心。自从嫁给他之后,她只要管吃管睡,好像许多年都没有如此清闲过了。其实她是个闲不住的人,所以也想出去散散心。
“您别这样看着我……”他的目光专注,她被他看得脸颊通红,呼吸都乱了。
顾行简看到她黑长浓密的睫毛,不由低下头吻了吻。夏初岚觉得很痒,便闭上了眼睛。他的吻继而落在她的鼻尖上,嘴唇上,下巴上,脖颈上,仿佛雨点一般温柔细密。
他将她抱在怀中,伸手解她的衣裳,整个人笼罩着她。这是个极端保护的姿态,也十分强势。因为他的年长和权势,她在他面前一直是臣服的,弱小的。但她骨子里并不是个乖巧,愿意伏低的女人。她将他反扑在榻上,抱着他的头亲吻他。
他被她吻着,含糊地问道:“丫头,你想在上面?”
……
完事之后,顾行简抱着她去了净房。她这个时候倒是老实了,任由他擦洗着。之后他将她抱回床上,然后自己去衣箱里找了套棉质的中衣和水红色的抹胸出来。他捧着衣服到了床边,将她扶抱起来,一件件地帮她穿上。
夏初岚累得不想说话,靠在他怀里。这些衣裳他经常穿解,早就驾轻就熟了。
“睡吧。”
他倒是由着她来。闺房乐趣罢了,没有外人,也没什么以夫为尊的讲究。
顾行简的怀抱很安稳,夏初岚入睡很快,不过一会儿,就松了挂在他脖子上的手臂。顾行简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里,又将她抱得紧了一些,好像这样才踏实。今日宫中设宴时,他能感受到背后坐着的陆彦远一直在看他。他知道陆彦远在想什么。只不过想要在他手里抢人,得看陆彦远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他抬手摸了摸怀中人的脸颊,细腻光滑的皮肤,触手十分柔软。她真是太漂亮了,连睡着的样子,他都可以痴看很久。他这个人其实没有什么安全感。以前从不求什么,因为不稀罕得到,得到了也不指望长久。可唯独这个丫头,近乎霸道地占据了他所有的感情寄托。他绝不能失去。
与其把她留在都城里,整日提心吊胆,还不如就带在身边亲自看着,他才能放心。
他忽然想起从前给那只猫儿脖子上戴的铃铛。它走到哪里,那铃铛都在响,他一下子就能找到……他抓起她纤细的手腕看了看,随即又打消了念头。太孩子气了,还是以后给他们的孩子打一对手镯吧。
过年的这几日,相府有很多人来拜年,每日门前都车水马龙的。还有很多夫人送了礼给夏初岚,夏初岚见南伯已经忙得团团转转了,就自己整理这些礼单。以前在夏家的时候,逢年过节的人情往来,也都是她打理的。
只不过商人间往来,送的都是生意,或者是优惠,比较俗气。这些显贵之家就不一样了,送字画的,送古玩的,送金银玉器的,每一件拿出来,都很有名堂。夏初岚做生意的时候,见过的好东西已经不少了,可到了这个时候才知道,民间的那些东西跟权贵手里的比起来,还是太一般了。
思安和六平正在把拜贴和礼物一一登记入册,思安“咦”了一声,看向夏初岚:“这里有个盒子好像是恩平郡王府送来的。”
恩平郡王不会送礼给她,应该是夏初婵送的。她已经悄无声息地进了府,据说皇后娘娘还特意从宫里挑了两个有经验的嬷嬷照顾她。其实恩平郡王的新府邸离相府并不远,但夏初岚并不想去看她。她虽然如愿以偿地跟恩平郡王在一起了,但这件事说到底并不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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