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清所在的医疗队到达灾区的时候触眼所及全都是一片一片废墟, 曾经的高楼大厦、鳞次栉比的房屋、宽阔的马路……全都没了, 全都变成了眼前这副惨不忍睹的模样, 脚下除了破碎的砖瓦就是人体的断臂残躯, 几乎血流成河。
这座受了伤的城市失去了繁荣的景象, 留下的只有残破不堪的身躯。
来来回回跑动的只有三个颜色——橙、绿、白。
全都是来自全国各地救援的消防兵、解放军, 还有医护人员。
一个个担架从他们的眼前被抬过,上面有的是奄奄一息的受难人, 有的是已经死去的遇难者。
天空阴沉沉的,暗黄一片,乌云压的特别低, 就在人群的上空, 仿佛触手可及, 小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 似乎在为这场灾难这座城市哭泣。
医疗队很快就分好工, 林疏清被派在了宜安这边,苏南被分去了唐县。
分完工各自就开始进入工作状态, 这边林疏清刚和助手把医用工具拿出来, 一个身着数码迷彩服的男人抱着一个大概只有七八岁的小男孩闯了进来。
“医生医生!快点!快救他,还有气息!”男人说完就把小男孩放好,立刻又跑了出去。
林疏清飞快地下命令, 让护士给小男孩插氧气管。
“给他包扎伤口!”
林疏清在另一边开始给小男孩做心肺复苏,一组接着一组, 恍若不知疲累, 就在心电图上的波形快到最后趋于平线时, 突然又跃出了峰,开始渐渐的平稳成波形。
林疏清这才停止心肺复苏,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气,继续帮护士给小男孩包扎已经没了左胳膊的伤口,还有身上其他大大小小的伤。
林疏清垂着头给小男孩缠绷带的时候动作特别的轻柔小心,生怕把昏迷中的孩子给弄疼,她的眼眶渐渐泛热,小男孩左臂一直到肩膀的位置,全都空了。
这么小的孩子,后半辈子就只能成为一个残疾人,只有一只手可以活动。
多么残忍!
可是现实根本不会给他们时间让他们去感伤,很快有两名官兵又抬进来一个受灾人,腹部被钢筋穿透,林疏清这边刚给小男孩打好点滴就立刻让官兵把那人直接放到了医疗队搭建的手术台上,助手把隔帘拉上,在林疏清冷静的指令下一步一步地做准备工作。
钢筋已经被官兵锯断,但仍插在他的体内,林疏清和助手互视了一眼,点了点头,然后手握到那截钢筋上,她屏住气,用力地把钢筋拔/出来,然后迅速地接过护士递过来的纱布捂住出血口。
……
等林疏清从手术台上下来时,高度紧绷的精神才稍微松懈了一点点,她拖着疲累不堪的身体拿起水拧开,喝了几口,还没完全咽下去,又来了新的伤患。
她立刻放下水瓶,指挥着护士开始进行新一轮的救援。
而另一边的刑慕白,此时正在废墟上拿着生命探测仪继续搜寻着生命迹象,他身上的衣服早就沾满了灰土和鲜血,污秽不堪,平日里干净的脸颊也脏兮兮的,几乎要看不出他的模样。
忽而,他的眼睛蓦然一亮,蹲下身来慢慢靠近,终于,清晰的听到了下面发出来的一下一下敲击的声音。
他扭头大喊:“来人!这边还有幸存者!”
几个人合力搬开最上面的石头,然后拿着铁锹一寸一寸地挖开碎石砖瓦,十多分钟后,终于被他们挖开一条洞口,打开手电筒能看到里面的景象。
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躺在废墟里,她闭着眼睛,灰头土脸,只有那只手还在不断地敲击着旁边的水泥板。
“嘿!姑娘!”刑慕白试图和她说话,“能听到我说话吗?”
女孩在半昏迷中被拉扯着,好像听到了有人在说话,她努力的张了张嘴巴,喉咙巨疼,干哑的几乎要说不出话,却还是凭借意志力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救……救命……我……的腿……腿被……压……”
女孩是拼尽了所有的力气才说出这句话,刑慕白听到了她的话,当然也奋力看清了女孩的情况,他看到了女孩的右腿被一块巨大的水泥板压在了底下。
刑慕白扣好安全绳索就让旁边跟过来的战友放他下去,没一会儿,对讲机里传来刑慕白沙哑的声音:“情况不太好,她所在的位置太靠下不说,这姑娘右腿被水泥板压着,最关键的是她现在都快要昏迷过去,如果再延误抢救,别说腿,命都难说。”
几个人商量一下,觉得要救这个女孩就得先找个医护人员过来想办法给她注射点药,以防她撑不过去,还没被救出去就死在了废墟里。
刑慕白当机立断,在对讲机里喊人:“杨乐,去叫个医生过来,快点!”
“是!”杨乐飞快地向医疗队的位置跑去。
很快,杨乐冲进医疗队里面,大喊:“医生!医生!”
林疏清刚急救完一个伤患,坐下还没两分钟,听闻站起来,“怎么了?”
两个人目光相撞,瞬间认出了彼此,杨乐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林医生!”
林疏清走过去,杨乐挑重点说:“那边废墟里有个伤患情况挺严重的,需要立刻急救,你得跟我走一趟。”
林疏清二话不说就拿起要急救的医疗箱和氧气袋跟着杨乐往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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