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看起来平静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五月初。
五月二号是林疏清的生日, 刑慕白早上把林疏清送到医院,然后才去消防队,上午有事要去支队一趟,在和支队长许建国谈完事情要走的时候, 许建国突然又把他叫住。
“今晚你带着小清来我家,我让你孙姨也叫上你妈,咱们大家伙儿一起吃顿饭。”
刑慕白不解地淡笑, “怎么突然要聚一起吃饭?”
许建国叹了口气,说:“老早就想让你们来家里一起吃顿饭,总是被各种事儿耽搁,今天正好是那丫头生日吧, 现在老杨也不在了, 她又没有父母,大家一起热闹些,省的这姑娘心里瞎琢磨。”
刑慕白眉梢一抬, 打趣说:“您这不是成心打扰我们二人世界吗?”
许建国笑骂了他一句, 又道:“吃个饭能耽误你们多长时间?吃完饭剩下的时间都留给你,你们小年轻儿爱怎么过怎么过。”
刑慕白低头笑,“成, 我跟她说,晚上过去。”
“那没别的事儿我就先走了。”
许建国对他摆摆手, “去吧。”
刑慕白敬了军礼退出去, 上车后他就给林疏清打了电话, 和她说了这件事, 不过没提今天就是她生日的事儿,也不知道她自己还记不记得。
林疏清这会儿正在餐厅吃午饭,听闻后随口调侃:“队长是要搞什么事情吗?”
本来是想搞点事儿的刑慕白很是淡定地回:“许叔让我们过去吃顿饭而已,能有什么事情。”
林疏清无语地切了声,“我知道了,那就下班见。”
“嗯,等我过去接你。”
……
本来确实也就是一顿晚饭而已,虽然许建国是有自己的心思,但也确实是想让他们到家里吃顿饭,尚且不管他和杨启华的交情,就他这段时间调查出来林疏清的身份,只会让他更想慢慢地去亲近这个孩子。
许建国让孙淑蓉特意订了蛋糕,几个人其乐融融地吃了晚餐,为林疏清庆了生。之后许建国和刑慕白打算去书房下会儿棋,许建国要去卫生间,先让刑慕白去了书房。
刑慕白在摆棋盘的时候无意碰掉了许建国办公桌上的一个文件袋,里面的文件从文件袋里滑落出来,他蹲下身要捡起来,却在不经意瞥到上面的内容后整个人都愣住。
许建国一进书房就看到站在办公桌旁边的刑慕白手里攥的文件,他的脸色当即就僵了下来。
刑慕白掀起眼皮,还算镇定地问许建国:“许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疏清在厨房泡了茶水,她先给在客厅的孙淑蓉和刑晗珺端了两杯出去,对她们说:“我去给慕白和许叔叔送茶水。”
“哎,去吧。”
“慢点上楼,小心烫啊。”
林疏清应下后就端着两杯茶上了楼,她快走到书房门口时听到里面的交谈声,也没在意,再走进一些,听清了内容,人就傻了。
“小清现在戴的那条项链是当年我亲眼见我哥自己用子弹壳做的,后来我哥把它送给了他女朋友,我只知道他女朋友姓秦。”
“慕白你也看到了,DNA鉴定的结果显示她跟我有血缘关系,她是我们许家的孩子,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
啪——
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刑慕白神情一凛,立刻起身打开书房的门,林疏清面色苍白,目光呆滞地瞪着他,她的手上全都是茶叶和水渍,本来细白的肌肤被茶水烫的通红。
刑慕白身后的许建国没想到这些话就这样被林疏清听了去,他忧恼又担心地喊她:“小清……”
刑晗珺和孙淑蓉闻声赶过来,在看到林疏清脚边的碎瓷片后刑晗珺急忙问她:“烫到了?”
孙淑蓉看了一眼许建国,后者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无措又挫败。
刑慕白拉着浑浑噩噩的林疏清下楼去冲洗双手,她机械地任他摆布,完全不能思考,大脑一片空白。
他的指腹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地摩挲着,低声喊她:“林疏清。”
她木楞地抬起头看他,刑慕白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这件事也是他始料未及的,他也被惊吓到了,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反应,更别说去接受。
到最后只是心疼地问她:“还好吗?”
她眨了眨眼,终于扯出一个笑,语气平静,但极其干涩,哑声说:“没事。”
“没有烫伤。”
刑慕白抿唇,他问的并不是她的手。
“要回吗?”
林疏清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摇头,到底是什么事情,会不会和父母的死有关联,她得搞清楚。
刑慕白拉着林疏清从厨房出来,许建国想上前关心,又生生忍住,只是叫了她一声。
林疏清把血缘鉴定的结果单要过来低头看了很久,攥着纸张的手已经在完全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等她再抬起头时,目光却变得特别沉静,毫无波澜,就连语气也是如此,仿佛刚才失态只是别人的一场错觉。
她盯着许建国问:“您能把您知道的都告诉我吗?”
许建国和孙淑蓉互相对视了一眼,他深深地叹气,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还有什么理由瞒着林疏清,她其实有权知道实情的。
“好。”
其实许建国知道的也很有限。
许建国的哥哥许建军是一名特种兵,许建军是怎么和林疏清的母亲认识并谈了恋爱许建国不清楚,那年夏天还在上军校的他暑假在家休息,偶尔看到了在家养伤的哥哥在屋里用子弹壳做项链,他当时多嘴问了句,许建军告诉他说这个子弹壳是从他身体里取出来的那颗,他要把它做成项链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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