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然在庙里的斋戒结束,侍卫随从护送着他一道下山。走到马车前,他脚步顿了一下,转身跟姜总管吩咐:“把马车取下来,我自己骑马就行了。”
姜总管只怔了一瞬,便躬身应是。
马车坐起来舒适,但肯定没有骑马来得快,王爷这是想快点回府,早点见到王妃吧。
他招呼了几个侍卫动作麻利地把马车卸下来,另给王爷找了一匹好马,一行人轻装上阵,快马加鞭往王府赶去。
陆景然的马一直跑在最前头,大家追着他的速度,半口气都不敢喘。终于在日落之前,队伍抵达了王府。陆景然翻身下马,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和头发,往府里走去。
刚跨进大门,就看见守在门口的小满,她神色焦急,脸上还有哭过的痕迹。陆景然心里一下就有不好的预感,他走上前,还没问话,小满就扑过来道:“王爷,您终于回来,您快去看看王妃吧!”
陆景然只觉得胸中有一口气喘不上来,他抓住小满的手腕,看着她问:“王妃怎么了?”
小满的手被他捏得生疼,她顾不得手上的疼痛,哭着对王爷道:“王妃她、王妃她……快不行了!”
陆景然手下的力道又无意识地加重了几分,差点把小满的手骨给捏断,他甩开她的手,大步往正房走去。
姜总管跟在他身后,也是心急如焚,他扶起地上的小满,和她追着王爷一起去了正房。
陆景然到的时候,时嫣神色苍白的躺在那里,身上还冒着许多冷汗。陆景然一看,就知她这是中毒的症状,他握住她的手,焦急地晃了晃:“时嫣?你怎么样了?”
时嫣的睫毛轻轻颤了下,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虚弱地朝他笑了笑:“王爷,你回来啦……”
没等陆景然回答她,她又慢慢闭上了眼睛,这次陆景然再怎么叫她,她都没有反应。心里藏得最深也是最柔软的一个地方,像是被人狠狠撕开了,滔天的怒气控制不住地蔓延出来。
“怎么回事?!”
陆景然的一声质问,吓得小满直接跪在了地上,她的眼泪不停地往地上掉,又惊又怕地对他道:“是何采采姑娘,王妃喝了她、她送来的糖水,就病倒了。”
何采采自时嫣病倒后,就一直心绪不宁,她在喝了自己的糖水后,很快就开始不舒服,可这种不舒服并不是她想的腹泻,而是直接卧床不起了。
起初她以为时嫣是故意在装病,可看见她的样子后,她心中就不安起来。
她的样子不像是装的,她该不会真出什么事吧?
事情发展到这里,她再傻也明白了白露给她的药粉根本不是什么泻药。她去找了白露跟她要说法,没想到白露一口咬定给她的就是泻药。
药她已经用完了,糖水也都倒了,证物全没了,可这糖水,是许多人看着她亲手端给王妃的。
所以一听说王爷回府,何采采就慌了神。虽然觉得王爷不在意时嫣,可王妃要真有个三长两短,这也不是什么小事。她带着丫鬟赶去梨花院,抓着白露打算去王爷面前对峙。
她们赶到的时候,小满正跪在地上,抽抽噎噎地说着话:“大夫来看过王妃,却说没什么大碍,之前王妃采的药材,也全都给了王爷,大夫开的药,吃了根本没用。”
陆景然听到此处,猛然想起什么,对姜总管吩咐道:“我的包袱里,有王妃备的药材,马上拿去厨房熬了。”
“是!”姜总管和小满正准备去办,一转身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何采采和白露。何采采有些心虚,小声地叫了陆景然一声:“表哥……”
接下来,是不是轮到她了?
感受到王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何采采乞求地看着他:“表哥,不要……”
陆景然低着头,眸子冰冷,仿佛她在他眼里,已经是个死物:“马上给我滚出王府,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何采采手脚发软,爬了好几次才从地上爬起来,仓皇地逃了出去。
小满也吓傻了,呆呆在站在原地,陆景然看了她一眼,冷声问道:“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小满如梦初醒,忙道:“奴婢现在就去给王妃熬药。”
她跟着姜总管去拿了药材,便一刻不敢耽误地去厨房熬药,姜总管带着两个家丁走回房里,默不吭声地把白露的尸体收拾出去了。
陆景然一直坐在时嫣旁边,一言不发地看着她,直到小满把药拿来,他才用稍微柔和的语气,去唤床上的人:“时嫣,喝药了。”
时嫣不清不楚地嘟囔了一声,被陆景然扶了起来。她其实一直都醒着,在毒药开始发作以后,她就给自己吃了下续命草,担心自己等不到王爷回来上演这出苦肉计,就先嗝屁了。
续命草这时在她嘴里渐渐融化,她微微张开口,喝了一口陆景然递到自己嘴边的药。
……算了算了,王爷都这样喂她喝药了,苦就苦一下吧。
陆景然见时嫣乖乖把药喝了下去,便这样将整碗药喂给了她,喝了药后,时嫣便真的开始有些晕晕乎乎,就这样慢慢睡了过去。
她的呼吸比之前平稳了不少,脸色也好了很多,陆景然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仍然守在她旁边没有离开。
天色渐黑,姜总管走过来,先看了一眼放在桌上一口没动的晚饭,随后躬身对陆景然道:“王爷,有客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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