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神不宁、惶恐不安?想不出合适的词汇来形容。
总而言之,从今日一早起,就感觉心情很不安定。
可能是因为对夏目崇八郎的监视一直没有成果,情绪不由自主地感到焦躁了吧……青登自顾自地这么解释着。
算上今日,对夏目崇八郎的监视已经持续了数日。
展开着几不间断的全天候的监视,结果直到目前为止,都没有看见夏目崇八郎有和什么可疑人物接触过。
迟迟没有成果出现……这样的局面,让上级的那些人都开始对青登施压了。
本来,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想用最保守的手段来查案的这些上级,本就很反对青登去做出“调查夏目崇八郎”这种极容易出错的事情。
现在青登对夏目崇八郎的调查一直没有啥成果,上级的那些人难免会开始对青登说三道四。
瞧,我都说了吧?夏目崇八郎没啥好调查的,你不听!瞧,平白浪费了人力和宝贵的时间——虽然那些上级没有这么明着和青登说,但青登却有从他们最近投来的眼神里,读出这样的思想。
对于上级的施压,青登倒是感到无所谓。
不论上级的人怎么说,青登仍旧坚信着举止怪异的夏目崇八郎就是找到佐那子的关键突破口,所以想法毫不动摇的他,完全不打算更改他现在全天候监视夏目崇八郎的办案手段。
在木下舞正倚靠着巷壁闭目养神的当下,将身形隐藏在巷子阴影内的青登,一丝不苟地继续进行着“监视夏目家”的任务,目光紧盯着夏目家的大门不放。
这个时候,才刚闭上双眼休息的木下舞,忽然微微睁开一只眼睛,然后用着睁开的这一只眼,悄悄地打量着身旁青登的脸。
看着青登他那因正专心致志地监视夏目家,所以神情格外认真的脸,一抹……异样的情绪在木下舞的眉宇间浮现。
交叠在身前的双手,十指紧扣在一起。如白藕新芽般可爱粉嫩的脚趾抓了抓脚下的平底木屐。
青登对夏目崇八郎的调查,是得到官府许可的。
因此,不用偷偷摸摸地行事的他,自然是不需要作“狐小僧”的打扮。
同样的,因青登的请求而光明正大地前来协助青登的木下舞,也不需要作什么伪装,无需换上“猫小僧”的衣服。
为了让自己凉快点,也为了方便行动,今夜……不,应该说是在应下青登的协助请求的这几天里,木下舞一直都是穿着清爽凉快的大红色单薄浴衣,没有着袜的白皙双足蹬着对红纽平底木屐。
“嗯?木下小姐,怎么了吗?”
青登的余光发现了木下舞投来的视线。
“啊,没、没什么……”
木下舞匆忙地将打量青登的视线收回。
“就只是……觉得橘君你好认真尽责哦。”
“明明其他的官吏都是一副‘我没有出啥大错就行了’的态度。”
“只有你那么认真地处理此案。”
在木下舞刚过来帮忙时,青登就有跟木下舞提及过他上级们的那种“只要能不出啥大错误就行了”的令人甚为反感的办案态度。
“也没啥大不了的。”青登哑然失笑,“毕竟佐那子小姐……姑且也算是我的朋友啊。”
“纵使不提‘官差的责任’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光是‘找回朋友’的这一条理由,就足以让我在此案上尽心竭力了。”
佐那子小姐……从青登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那抹刚才在木下舞眉宇间冒出的异样情绪再次浮现。
双手十指再次扣在一起的木下舞,目光下移,对着自己那如白玉花瓣般的足尖,以一种……带着几分忐忑意味的语气轻声说:
“橘君,你和那个千叶佐那子……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吗?”
“嗯?也算不上是关系好。”只把木下舞所抛来的这一问题当作是普通闲聊的青登,不假思索地随口答道,“严格来说……我和她可能都不算是朋友。从认识她至今,我也就只和她说过一会儿话而已。”
“我和她哥哥千叶重太郎倒是很熟。”
听到青登的这组回答……木下舞微微抿起嘴唇。
如黑水晶般漂亮的眼瞳里,眸光荡漾开来,流露出一种……应该能被勉强解释为“庆幸”的情绪。
然后,木下舞突然猛地怔了怔,然后抬起双手,左右开弓地用力拍打着自己水嫩的脸蛋。
“木下小姐?”青登连忙朝木下舞投去疑惑的眼神。
你在做什么?青登用眼神朝木下舞发出这样的询问。
读懂了青登的眼神示意的木下舞,难为情似的苦笑了几声。
“我在惩罚我自己。”
“在橘君你正认真思考着该怎么救人时,我却在游思妄想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在惩罚自己的同时,也顺便提醒下自己:我是为了救人才来协助橘君你的。和人命相比,其余的一切事情都是小事。先专心救人,其余的事情都等将人救出来后再说。”
木下舞的语气里带有着些许的愧疚之意。
胡思乱想?乱七八糟的事情?
没怎么听明白木下舞都在说些什么的青登,眨了眨眼睛。
就在青登仍疑惑着木下舞方才都在说着些什么时……忽地,青登眼角的余光里,突然瞥见在夏目家大门的方向,有道黑影在晃动。
青登见状,连忙把正看着木下舞的视线一收、一凝,向着那道晃动黑影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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