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那道疤是他杀了原先海贼团的船长取而代之,对方孤注一掷时给他的一刀,还好他的心长得偏,活了下来。
背部那道疤,是他不服洛塔王被拿来杀鸡儆猴,洛塔王砍他的一刀。
他大难不死,必要千百倍回报。
独耳报道的时候,三道疤的智囊三眼也在一旁听。
“既然他们要抢我们的女鱼人,我们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先下手为强,抢了他们的男鱼人!”
三道疤马上做了决定。
三眼皱了皱眉,“船长,万一这是长钩的阴谋。”
“阴谋又怎样?
最多就当做再火拼一次,我们平常也没少打,不缺这一次。”
三眼不再反对,“也是,大不了当做一次火拼。”
夜色点亮灯塔,涛声拍遍海岸。
赫尔梅塔港入了夜,除了几处酒馆和妓馆灯火通明,大多数民居里只有煤油灯微弱摇曳着的火光,在夜色里朦胧得只剩雾一样的光晕。
夜色里,游娼穿着斗篷,只露出一张张精心上妆的脸,穿梭在巷道里,只需要一盏突然亮起的灯,或是乍然开了一角的门,就可以让她们从夜色中淡出。
长钩海贼团驻地。
三张长桌拼在一道,大块烤兽肉粗犷地堆起,装酒的大桶掀了盖。
长钩海贼团成员们,个个敞开肚皮,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面红耳赤,划拳拼酒。
空气里的每一丝气息都是肆无忌惮的狂欢。
海贼生活就这样,刀口上舔血,今朝有酒今朝醉,出海三个月,好不容易回到陆上,就该一口气宣泄心头郁气,好好松快松快。
“老大,你说那人真的能行?”
泥鳅举着木桶啤酒杯,走到长钩身侧,神色隐隐不安。
以往作为海贼团智囊的他,总觉得这种局面超出他控制的情况,让他心中惴惴。
长钩坐基座高出地面不少的座位上,俯视着狂欢中的海贼团,这是他的海贼团。
他举起酒杯撞开身前单独为他摆的酒桌,一把扯住泥鳅的肩膀,把他带下台阶,高喊一声:
“小崽子们,让老子来会会你们!”
顺手把泥鳅往人堆里丢,放声道:“这小子心眼多,平常没少躲酒,今天就让他好好醉一醉!”
台面上热火朝天,地下水牢透过石层,笑闹声不断,隐隐约约还有酒的烈、肉的醇。
水牢里辛奇用脑袋贴着冰冷石壁,仿佛这样他就能分到一分半分室内的温暖。
咚咚咚——
辛奇不断用头锤墙,他生平第一次恨自己这张快嘴,“要不是他这张嘴,现在自己就是在外头喝酒的人,而不是在这阴暗潮湿又冰冷的水牢里看守猎物。”
说是“猎物”,辛奇看了眼坐在牢笼里,身前三菜一酒,吃得不亦乐乎的逢鲤。
“这世道真是变了,我堂堂辛奇竟然过得不如一个阶下囚!
不过——
这个阶下囚的脑子是真的好用,说不定他能想出让我上去,换个人下来的办法。”
他是这么想,他也是这么做的。
三步两步走到笼子边缘,两手扒住围栏,看着慢条斯理,吃着酒菜的逢鲤,他使劲嗅了嗅酒香,
“喂!把你手边的酒拿来给我喝!”
逢鲤瞥了这傻大个一眼,“想要自己拿。”
辛奇也够无赖,掏出钥匙打开锁,进笼子里捞过被逢鲤摆在桌角的麦酒。
往喉里灌了口酒,他只觉得嘴里酸涩,缺了点味儿。
眼睛控制不住,直往逢鲤正在下筷的菜品上瞟。
一没忍住,他伸手抓向逢鲤面前的鸡腿。
白腻玉指环上他的手腕,舞莺凭空出现在辛奇身边,他咽了口唾沫,不是因为舞莺的美艳,而是在舞莺的玉指环绕下,他心中警铃大作,只要他的手再往前伸一点,就会被齐腕斩断。
辛奇飞快抽回手,他在海上的时候就奇怪,为什么这个人能瞬间从渔网里消失,又出现在桅杆上。
只是当时长钩镇着场面,没他说话的份,他才没有问。
现在又凭空出现一个长得骨瘦如柴的女人,浑身撒发出的杀机,像他这样刀口舔血的海贼,几乎不用嗅都能感受得到。
他辛奇,在赫尔梅塔港的实力虽然算不上顶尖,到底还是数得上号,也就是除了那么三五个海贼团团长外,在海贼团小头目里,也就只有三道疤的钢牙才能和他过过手。
在赫尔梅塔他辛奇能横行恣意,也有他的资本。
再看向逢鲤的时候,他已经对这个身材远比他矮小却始终举重若轻,看起来亲切和善,甚至温和得可欺的男人,忌惮不已。
这样莫测的能力,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即使强悍如洛塔王,这样能够依靠实力强行占据沿海八城,自立为王的强者,也没有这样超乎寻常的能力。
这不代表他认为逢鲤的实力比洛塔王强,而是逢鲤的能力超出了他的世界观所能接受的范畴。
他悻悻收回手,尴尬地,抠了抠后脑。
“我动作比较大,别见怪,别见怪。”
“没关系,我有时候出手也比较快。”
逢鲤落了筷,从上头传来的作乐声已经越来越稀,他望向正对着牢笼的厚重木门。
“时间差不多了。”
“啊?”
辛奇被逢鲤有些跳跃的一句话,弄得摸不着头脑。
“意思是你该出去了。”
舞莺把酒菜连同小桌移到牢笼外,辛奇原先坐着的地方,逢鲤拉开麻袋,把自己塞了进去。
辛奇似懂非懂地出了牢笼,泥鳅和团长说的话,很多时候他也听不懂,这时候只要照做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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