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怀里掏出一个被挤压变形的黄铜色小盒,上面的彩绘螺黛已经褪色得斑驳。
他摸出一张泛黄纸片,粗壮的手指从小盒里捻出一撮烟丝,精细地卷成一支细烟。
点了火,浅灰色烟气飘荡。
他深吸一口,让这烟气从他的喉管渗入全身,走过一个循环,又一齐从口鼻里呼出。
他回身走回店里,没多久,就摸出一块油渍浸透的木牌,挂在酒馆门口。
今日休息。
酒馆落锁,板砖大的黑铁巨锁砸在门板上。
砰——
长钩海贼团驻地,辛奇擂锤,锤头砸落在锣面,响声震天。
广场上一众海贼马上收敛了散漫的姿态,长钩登台,右手高举银亮钩刃。
“弟兄们!就在昨晚,昨天三道疤夜袭我们驻地,伤我们的兄弟,抢我们的财宝。
这口气,你们说我们能不能忍?!”
“不能!”
“要不是老子昨晚睡昏了过去,一定要拿刀砍死几个三道疤的杂碎们泄愤!”
“老大!我们一定不能就这么算了!在赫尔梅塔港,我们长钩就没有怕过谁!
这场子我们一定要找回来!”
广场上乱成一团,海贼们义愤填膺,长钩双手往下一压,夕阳在他身后割成一道红线,他一声爆吼。
“我们不能忍!
所以我们要杀,我们要抢!
我们要让他们以眼还眼,以命抵命!
今晚。
我们就要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吼!!!
连绵怒吼在辛奇的带领下,响彻广场。
长钩大手一挥,泥鳅指挥手下打开驻地大门,辛奇骑上一匹毛色驳杂的巨虎,高举手中长刀,率先冲向驻地外。
“兄弟们!跟老子冲!
杀他们个血流成河,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冲!!!”
海贼们鱼贯而出。
街道上早已空无一人,赫尔梅塔港的居民们嗅觉敏锐,昨天三道疤夜袭长钩就是混乱开启的信号。
到了今天,天色还未黑透,街道上就已经没有了行人。
酒馆、妓馆大多休息,街头的流莺也暂缓业务。
“老伙计,你这是何必呢?就算现在拼赢了三道疤,等他们把寿礼献上去以后,长钩还是免不了要遭劫难。”
红桶挺着大肚子从长钩驻地广场的阴影里走出来,也不看长钩,反而是有些怀念地用目光拂过驻地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
“早点散了,给兄弟们安排好退路,大家好聚好散,不好吗?
非得要闹到你死我活,覆水难收才肯收场?”
“哼!所以你不是海贼!
红桶!
你从来都不是个海贼!你只是借着我们海贼团敛财的投机商人!
我和你的交情早就已经断了。
现在的长钩,已经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长钩走下高台,率着一队海贼冲向辛奇消失的方向。
没有人理会红桶,哪怕他是这个港口里,最炽手可热的酒馆老板,哪怕这里大多数海贼们都到他那里消费过,哪怕他曾经也是这个海贼团的一员。
红桶从怀里掏出烟盒,一下掰开盒盖,抓起一把烟丝,粗犷地用烟纸夹起,点了火,烟气冲上脑门,呛得他眼眶通红。
把烟甩到地上,狠狠用鞋尖碾灭。
他暗骂一了声长钩,飞速赶往三道疤驻地。
他虽然是个商人,但他也是个有血性的商人。
……
三道疤驻地,漆黑旗帜上一张嘶吼的人类面孔上三道淋漓伤疤,狰狞可怖。
旗帜飘扬,乱石垒砌的高墙上三道疤提着流星锤,环视已然包围驻地的长钩海贼团。
两方海贼团成员相互对峙,
火把点燃黑夜,长钩大步走到阵前。
“我们长钩和你们三道疤是有些过节,只是我没想到你们三道疤竟然要把事情做绝,那你也别怪我们先下手为强。
生死有命。
辛奇!”
“在!”
辛奇横刀立马,阵前听令。
“给我杀!今晚,我们就要让三道疤在这世界上消失!”
“是!”
辛奇领命,拉开身后背着的旗杆,一划银钩凌厉地绣在旗帜上,红底银钩的旗帜,在火光中映出血色。
旌旗飘扬,辛奇腿上发力,猛虎奔袭,率先冲锋,
“弟兄们跟着我,上!”
辛奇冲锋,城墙上的独耳见对方来势汹汹,按照三眼离开前的布置,安排驻地高墙上的海贼们将事先收集的石块和滚木丢下高墙。
海贼们不会射箭,箭矢这种精细物件,又是消耗品,对于海贼团而言,不是最好的选择。
而且这个世界的工业,也还没有发达到能产出火炮这样的利器。
石块和滚木在攻防战中,对于防守方而言,是应对敌方突袭的守城利器。
石块滚木砸进长钩海贼团的进攻队伍,长钩攻势被稍稍减缓。
只是辛奇能靠着稍显平凡的脑力,混到长钩高层,明显用武力补齐了智力缺陷。
他天生神力,砍刀向前劈砍,石块崩碎,滚木断裂,一人就像是千军万马,冲到三道疤驻地门前。
单手猛拍身下猛虎借力,自己乘势而起,一刀劈落三道疤驻地大门裂开一道口子,露出里头面露错愕的三道疤海贼。
“还等什么!跟老子杀进去,今晚就要让他三道疤消失在赫尔梅塔港!”
辛奇的暴起犹如一剂强心剂,一众长钩海贼就像是打了鸡血,发了疯似的冲向三道疤驻地。
辛奇长刀来回劈砍,三道疤驻地大门被破,双方短兵相接!
一道黑光从辛奇脑后飞来,他习惯性挥刀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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