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屑地看向不时有佛光照耀的明华殿,眼里的愤怒几乎掩饰不住。
他双手环胸,对逢鲤说道:
“你是放我出来的人,作为感谢,我这次就饶你一命。
下一次,我必定杀你。
这是你对我不敬的代价。”
话一说完,漆黑身影化成一道黑线,划向明华殿。
逢鲤摸了摸鼻子,“好想把这个自说自话的家伙杀掉啊。”
毕竟这人根本就不是因为所谓的救命之恩,才放逢鲤一马。
只不过是逢鲤的实力太强,他没有信心能稳吃逢鲤。
这才借坡下驴,放了狠话就跑。
藏宝阁一走,藏宝阁之下的结构暴露无遗,深坑大洞直通地底。
漫长甬道下红光如血。
偌大宫城,蒂娜可能存在的地方除了藏宝阁,就是这地下空间。
逢鲤几乎没有犹豫,和舞莺莳萝一起纵身跃下深坑。
漆黑通道里,血液不断从宫城之上往下渗透。
血液在白玉里勾勒出像是血管一样的丝状纹理,液滴不断往下渗透。
潮湿无比。
逢鲤一路向里,地底倒是没有什么奇怪的生物,只是越往下走,地面积蓄的血液越多。
到了最深处,血液像是雨水一样落下。
逢鲤用手臂挡在头顶,粘稠的血液滴在他的手臂上,迟缓地往下滴落。
地洞之下,又是一个广场。
离得远的时候,逢鲤并不能清楚看出这个广场,或者说祭坛的全貌。
只能依稀看见血液全部汇集到祭坛四周的出水口,倾泻进祭坛四方的孔洞里。
祭坛上的符文像是两颗相互重叠的眼睛,古怪而邪异。
祭坛无人看守,逢鲤走到祭坛边缘,才看到祭坛中央竖着一根长杖,珊瑚为杖身,巨大碧蓝色海螺为杖头。
无数血液在祭坛的牵引下丝丝缕缕地捆缚在长杖之上。
长杖下,蒂娜被浸泡在一汪漆黑血水当中,双眼紧闭陷入梦魇,荆棘一般的纹路纹刻在她的背脊。
眼角一点暗红,邪魅妖娆。
逢鲤刚想进入祭坛,祭坛上的海螺长杖血光大涨,一阵血腥风暴席卷逢鲤。
具有强腐蚀性的黑血在长杖操控下,宛若一场海上风暴。
还好逢鲤时刻注意长杖动静,心里刚有不适就已经让莳萝带着自己远离,这才幸免。
“这根长杖到底是什么?这泊鄂博城里,能让蒂娜不惜从深海上陆,也要取得的东西,绝对是至宝。
眼下整个泊鄂博城,称得上是至宝的,也就只剩下这把权杖。”
逢鲤没法进入祭坛,他只好尝试从其他方面,试图唤醒蒂娜。
“蒂娜!蒂娜!”
逢鲤放声大喊,可是沉睡中的蒂娜,完全没有感受到逢鲤的呼喊。
“呼喊的声音应该不够大,不如闹出些动静,说不定蒂娜才能苏醒。”
逢鲤做了决定,下一刻,莳萝双手飞舞,五支爆破药剂从指尖飞出,砸向祭坛。
地底结构不确定,随意轰炸可能导致塌方,到时候逢鲤想出去都难,说不定要被困死在地底。
祭坛就不一样了,这祭坛的威力大得惊人。
还好只有自卫功能,并不具备歼灭功能,不然要是这个祭坛全力和自己对抗,逢鲤也只能暂避锋芒。
明华殿,原先歌舞升平的大殿已经支离破碎,满殿疮痍。
铺在殿内的坐席全部在战斗中毁坏,木屑木刺混着血,扒在地上,像是一块又一块血痂。
就连洛塔王的王座前的黑玉长桌,也在青钢的巨力下轰然断裂。
撒着金线的玉石飞溅,或是镶进大殿的墙面地面,或是嵌进已经干瘪的尸体里。
大殿上,还有气的已经没几个了。
龟鳌缩在一堆尸体里,屏住呼吸。
龟家的龟甲功的一部分就是龟息术。
像是乌龟一样,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之所以龟琏会看不起龟鳌,不仅是因为龟鳌独得龟寿喜爱,更多的还是龟鳌不够优秀。
龟甲功中,龟鳌除了对实战当中几乎毫无用处的龟息术展现出超乎常人的天赋。
其他各项对战实力都远不如他龟琏。
更不用说,龟鳌父母早亡,母亲又是小门小户出身,没有外家助力。
他凭什么当龟家的下一任家主?
龟寿背部宽阔的背甲裂成两半,中间一道手掌宽的抓痕横亘其上。
自从洛塔称王,龟寿就一直以能臣自居,伪装出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
现在他怒目圆瞪,腮帮子高高鼓起,脸上一道爪痕,险险擦过他的眼角,露出里头雪白的颅骨。
他的对手,沈睛也没讨得了好,左右两臂软绵绵地耷拉在身侧。
龟寿心有所感地看了眼尸体堆的方向,眼里违和地露出一丝欣慰。
“在这样的绝境里,龟鳌还能保全自己,这算不算是天佑我龟家?只要有龟鳌在,龟家何愁不能兴盛?”
至于龟琏,即使已经坐在最边缘的座位。
座位龟家公子,早就有想对付龟寿的有心人安排好了人手。
混战一开始,他刚催动龟甲功往明华殿外逃,马上就有十数个海贼一拥而上。
刀剑斧钺齐下,很快就被剁成肉泥。
龟寿眼眶微红,虽然早就知道修炼一途就像在走钢索,不是被异族杀害,不是兽血排异而死,就是被同族杀死。
跟着洛塔王东征西战,龟寿也算是看惯了生死。
现在却也还是有些感慨。
龟寿和沈睛都在剧烈喘息,这场战斗进行到现在,只有你死我活,没有两败俱伤。
沈睛已经彻底失去了属于人的痕迹,化身一只猛虎,满嘴獠牙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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