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出鞘，白光划过天际，俯冲巨鹰身形一顿，一人从集会里踏空而出，一见之下，天空中本就被冰凌横扫的飞行兽人，再受重创。
那铁羽鹰人更是节节败退，粗粝地羽毛紧紧护住心口，一道伤口横在它的翅膀上，深可见骨，血液汩汩外流。
铁羽鹰人顾不得翅膀生疼，全力腾空，尽力逃离这人的攻击范围。
踏空而出的人蒙住双眼，一身白衣，仙风道骨，长剑出鞘之后，马上又入鞘，浑身超绝的气势在他的长剑入鞘之后，马上收敛气势，就好像一把收敛了锋芒的绝世宝剑。
一剑之后这人又落入集会之中，早有在下面的人族接应他。
顾冰心有余悸，这是人族另三个势力的领袖之一，白山剑客山清，这人的天赋不算强，却有着武道怪才，一辈子只修一招拔剑，一招之下整个无尽森林能扛下来的人不多。
只是这人能救顾冰一次，却救不了第二次，这人的拔剑式讲究的就是将自己的精气神连带着意志力量，将自己能够倾注在剑中的所有凝聚在这一剑之上。
这一剑的爆发极高，缺点就是他在短时间内难以爆发出下一剑。
基本上遇了敌，不是一剑枭首就是一剑落败。
这一次的兽人部队由金狮总领，天空部分由铁鹰带领，现在天空中铁鹰被杀退，其他飞行兽人的攻势一滞，原先就抵抗得有些吃力的人类也有了片刻可以穿洗。
地面金狮爆发，带着炽热温度的火炎狮子带着身后的万兽部队一往无前，就算是阿呆，在这群兽人面前也只能节节败退。
人类组成的反抗队伍，不断在兽蹄下破碎，连带着原先还挡在前列的人类们，心里已经开始心惊。
不是他们太过不坚定，实在是怕，万兽奔腾，这种原始而又野蛮的冲击，真实发生在眼前的时候，又附加上了杀戮和战争的意味，地面的每一次震颤都是在人类队伍的心中落下重锤。
高空之中，拥有九条尾巴的绝美狐人唇角染血，殷红之间轻轻放在唇下，不屑地说道：
“没想到千百年之后，不仅兽人族一代不如一代，现在的人类也远不如我们那时候了。
那时候的人类，虽然肉身孱弱，但是也是有那么几个绝世高手的，哪像现在，全都是些废物。
现在的兽人也没有我们那时候的实力了，每一个都像是小鸡仔一样，万兽奔腾到了这里就像是一条蚯蚓，半点烟尘滚滚，一往无前的气势都没有。”
鹤人慈眉善目地在她身旁离得有些远的位置漂浮，他面色慈悲地望向那正在混战的兽人和人类，捻眉道：
“你沉睡了太久，有些事情你不了解。
不过以你的敏感，你应该也察觉到了吧。
上古大战之后，兽人败退无尽森林，人族也损失惨重，天地日夜倒转，无尽森林里的植物疯狂生长，从此之后，灾难生物降世。
兽人原先锻体修行所需要的材料开始灭绝，甚至连空气中漂浮的世界粒子也逐渐稀薄，我们兽人族的败落是注定的事情。
人族的情况也不容乐观，虽然我这些年也没能出无尽森林，但是从这些人类的情况，就可以知道，原先最契合世界规则的人族，现在也逐渐被世界规则所排斥，他们觉醒的天赋越来越无用。”
“呵，说道人族，我倒是没想到，当初作为人族宠物，被人族一手养大的你，竟然会放纵兽人们把人族当做牲畜。
仙风道骨的你，还真是让人吃惊。”
九尾狐人的话尖酸，那鹤人却丝毫不受干扰，他还是一样淡然：
“这一切只是因果的轮回罢了，千年前，我阻止不了人类奴役兽人，就像是千年后我阻止不了兽人奴役人类。
这是我的不幸和悲哀，我始终都是个旁观者，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能从上古生存至今。”
“旁观者？”
九尾狐人眼角泛红，冷意无声地撕碎周围的空间，很快她就像是被什么反噬了，一口血从喷吐而出。
“这具身体还是太弱了，和我不怎么匹配。
作为狐族的老祖宗，我也是该回去看看我的小辈们了。
随便使用一点实力，就被世界规则排斥成这样，也难怪你这个老家伙现在是一副弱不禁风额模样。”
“你说你只个旁观者，不，你只是冷漠而已。
兽人族当初差点灭族，你没有出手。
鹤族当初被人类奴役，你也没有出手。
阿乔，我的弟弟，从小到大见到你就往你腿边扑，叫着鹤哥哥的阿乔，他死在你面前的时候。
你也没有出手。
就像是你可以漠视人族奴役兽族，你又可以漠视兽人奴役人族，不过就是因为你是一个自私而冷漠的人罢了。
我知道你想说大势，你想说规则。
可是事实上，你再怎么尊重大势，再怎么利用规则，都没有用。
那些反抗的人都死了，甚至我，死了又活。
可是你活着有什么用，你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差别？”
九尾狐扫过鹤人颈间的红绳，嗤笑一声：
“你看你就只是自私而已，红魂续命术，人族秘法。
你看，即使像是行尸走肉一样，你还是不舍得死。
因为你的本质就是自私。
你知道红魂续命术的代价和条件吧。”
鹤人依旧平淡，只是他不再回答狐人的话，沉默就像是一种默认，也像是一种无声地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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