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耿炳文拜见大将军”
“耿将军来了呀,请坐吧”
“谢大将军”
耿炳文随之端坐在案桌旁,神情严肃,等待着大将军即将下达的命令。
他早已经预想到他接下来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对此他早就做好了准备。
既然这么晚大将军叫他过来,那便只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王保保他来了,他带领着十万大军走来了。
朱标良久未曾说话,坐于一旁的耿炳文放在腿上的手也不由颤抖着,他不知道这是对大战即将来临的兴奋还是担忧。
但他知道,在这诸多复杂的情绪当中,唯独没有恐惧和害怕。
打了十几年仗了,兵力比这还要悬殊的仗又不是没打过。
当初任职总兵都镇守长安州的时候,那陈友谅派兵来攻哪次不是十万八万人的,独自守了一两个月等来了大军的支援,最后杀得敌人丢盔弃甲四处逃窜。
害怕?那是不存在的,有那一份儿军功不是靠杀敌杀出来的。
耿炳文本想着,这辈子的军功算是立够了,有个侯爵也算是升到头了,不如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得过且过。
更重要的是从历朝历代来看,但凡开国武将勋贵,功劳甚大者,大多难以善终,同苦难容易同富贵难。
耿炳文对此有着深刻的认识,所以自开国以后,耿炳文便一直遵循着低调藏拙的行事准则,做一个老好人谁也不得罪。
不过如今大将军的表现倒是让耿炳文感到了一丝惭愧,就算他是太子是大将军,那他首先也是一个未及弱冠之年的少年。
自北平出发以后他认为自己或许还可以在做些什么,绝对不是为了给后代在多挣得一份长期饭票。
耿炳文觉得这一仗若是打好了,不说朝廷会分给自家一座铜矿吧,但至少铁矿总是少不了的吧,虽然这不是自己想要的,但毕竟当初大将军亲口说过不是。
到时自家的后代子孙们即便是什么都不做,也能凭着侯爵的俸禄和铁矿或其他什么矿过得很好,想想也不错。
良久后,朱标看着耿炳文缓缓说道:“王保保率主力朝这边来了,预计最快明日黄昏就到这儿了,耿将军以为应当如何”
这个防御战到底应该怎么来打,朱标肯定是比不上耿炳文的,毕竟术业有专攻嘛。
耿炳文思索片刻后答道:“大将军,末将认为应当立即就地寻找有利地形,建立防御阵地”
“请大将军放心,我军火器凶猛火力不俗,完全可以凭着地形来守住王保保的十万大军”
“那若是二十万呢”
二十万?
耿炳文惊讶的连忙问道:“大将军,王保保何以有二十万大军”
朱标平淡的说道:“因为元帝将他最后的禁军派了过来,准备一战定胜负”
“现在如何,耿将军可有信心守住十五日,守到徐将军来援”
耿炳文听后沉默了,朱标也不急,静静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单纯来说五万守二十万对于耿炳文来说其实是问题不大的,可问题是这是在草原上,能够布置的防御措施实在是很有限。
没有高大的城墙,就只能用挖沟渠,绊马索和鹿砦等方法来抵抗铁骑。
但这些东西守个一两天还好,若是都守几日那铁定都报废,而且也不太可能再有重新布置的时间,所以必须要更多的防御阵线才行。
耿炳文的脑子里飞速旋转着,事已至此不管是二十万还是三十万,反正都必须要咬牙顶住。
他的脑海中略过古往今来的防御战例,略过曾经打仗的详细过程,希望能够从中找到可以借鉴的办法。
咳咳...
良久后,耿炳文清了清嗓子,朱标见状微微笑,看样子他是想到办法了。
耿炳文沉声说道:“大将军,末将以为想要守住十五日必须要修建起至少五道防线,每一道防线守住三天即可,如此行事或许能守住半月之久”
朱标虽然不精通具体战法战术,但是基本的战场要素还是非常清楚。
朱标听后疑惑的问道:“耿将军,想要布置五道防线,必须要一道比要道大一圈儿,也就意味着前面两三道防线的会更大更宽广”
“如此两军的交战面也就更多,这对于兵力远远处于劣势的我们会很不利”
耿炳文说道:“大将军若是末将所记不错,此处向西二十里便是土喇河,到时我军只需三面迎敌即可”
“而且听说突刺河周围山坡极多,完全是一个适合打防御战的天然地带”
朱标闻言立即起身朝着舆图走去,顺着方向往西看果然看见了土喇河。
朱标不禁摇了摇头,此前都过于关注乱山去了,却忘记了旁边还有个土喇河。
不过即便是背靠土喇河就地防御,朱标也依旧不认为能够守住半月,但是守十日想必是问题不大。
到时在朝着乱山突围,只要与徐达汇合成功,则此战胜矣。
打仗嘛,任何选择都是要靠一些运气的,朱标认为自己的运气还不错。
更重要的是夜不收及时传来的消息,若没有他们,何来这一日及时转移并布置防线的时间呢。
朱标悠悠说道:“可是还是有三面啊,耿将军有信心否”
耿炳文起身,正对这着朱标鞠躬拱手,严肃认真的说道:“请大将军放心,末将以吾性命担保,定保大将军安全无忧,任由王保保多少人,也无妨伤及大将军一根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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