轧钢厂,办公室。
刘怀民拿着电话,贴在耳边已经半个小时了。
在他跟前,杨佑宁陈宫和赵传军,三人同样站了半个小时。
这一通电话,让三人心理都是惴惴不安。
这次爆炸,直接炸死一人,炸伤三人。
若不是阻止的及时,死的绝不是一个。
即便如此,受伤的三人也让他们一阵紧张。
一个副厂长,一个车间主任和一个来泉城的厂长。
三个人,哪一个出了事都是大问题。
这才没多久,上面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刘怀民这才解释着具体情况。
“是,首长请放心,我们一定会重视,绝不会让这种事在发生...”
“是,保证完成任务。”
刘怀民对着电话保证道,等说完后,挂断电话。
四人这才坐下。
从桌上抽了一根烟,刘怀民点着,深吸几口,这才开口,“首长很重视,上面知道后,也打电话问询情况。”
刘怀民又向上指了指,“都对这事看着呢,这次咱们轧钢厂算是出名了。”
杨佑宁苦笑,刚做出一点成绩,就发生这样的事。
若是出了岔子,那,再多的努力也是白费啊。
一瞬间,杨佑宁有些颓废。
这段时间的‘热血’也被浇了一盆冷水,让他清醒许多,不再浮躁。
陈宫看了眼杨佑宁,没有说话。
一旁的赵传军却是自责起来,“书记,厂长,这件事是我们保卫科的疏忽,我愿意负责。”
赵传军现在还是心有余悸,歹徒身上的炸药不少,要是冲到人群里,别说杨小涛三人,就是离着近的人都得受罪。
想到这里,就对挺身而出的郝仁万分感激。
心里面也有些痛惜,如此优秀的战士没有倒在战场上,却倒在敌人卑鄙的手段下。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保卫科要加强工厂保卫工作,但眼界不能只在轧钢厂里,外面也要兼顾。”
“我们要跟地方同志,工人同志建立起牢固的战线,可不能脱离群众,那样是很被动的。”
刘怀民将首长批评的话转述出来,赵科长听了心领神会。
“医院传来消息了吗?”
杨佑宁从刘怀民跟前拿了一支烟。
现在他是真的担心三人出问题。
哪一个出了都让他难受。
陈宫点头,“老徐只是胳膊脱臼,没大问题,在医护站里。倒是小杨跟老汪,现在都没醒来。”
“不过,杨小涛挡在前面,老汪受到的冲击少一些,相信很快就能恢复。”
“杨小涛如何?”
几人都关心着,毕竟送往医院的时候,没看的亲切,但那背后血红一片,看样子不轻。
要说杨佑宁对三人中最担心的,还是杨小涛。
这小子短短时间内,就给轧钢厂带来这么多改变,自身能力不说,也是他看好的后辈。
等他们这些人老了,就需要杨小涛这种年轻人担起轧钢厂的重任。
“不清楚。”
陈宫回了句,众人沉默。
“牺牲的同志,后事怎么样了?”
刘怀民问起郝仁,赵传军立刻开口,“我们跟街道办的同志了解了情况,这位同志已经没有家人。”
“进厂前跟院里的老兵一起,这些老兵大家都知道。”
杨佑宁点头,这些人杨小涛找过他,原以为是为了帮助这些伤残老兵。
却不想,这次对亏了这位老兵。
若没有他...
“跟街道办商量下,烈士的安葬要尽快落实。”
“好。”
铃铃铃
突然,桌上的电话响起,刘怀民赶紧接起来。
“醒了?好,让他好好休息...”
等挂掉电话,刘怀民露出笑容,“杨小涛醒了,医生说了伤势不重。”
“哈哈,太好了,这小子福大命大啊。”
......
“科长。”
余组长站在科长面前,两人脸色都是严肃。
刚才局长亲自过来走了一趟,对大庭广众之下发生的罪行十分愤怒,对两人的工作也表示不满。
工作没有做到前面,这才造成现在的后果。
两人都低着头,说不出话。
“坐吧。”
科长揉着脑袋说着,余组长走到一旁椅子上坐下。
“干咱们这一行的,不仅要有一双识人看鬼的慧眼,还要有一颗坚韧不拔的心。”
“在哪跌倒的,就在哪爬起来。”
“局长说的对,不要怕摔倒,要步子再大一点,胆子再壮一点。”
“咱们现在不是黑暗里的战战兢兢,咱们是光明正大的保卫国家,要大胆一些。”
“秋后的蚂蚱已经没了,下一步,决不能让小蝴蝶飞了。”
“把她找出来,接受人民的审判。”
科长说了这么多,既是给余组长打气,也是在提醒自己,做事情不能瞻前顾后。
余组长站起来,“科长,我知道了。”
说完便离开,回到办公室。
屋子里,小波等人都在等着,这次就差一步,却成了全组的污点。
若不是轧钢厂防护得力,他们真没法交代。
“都愣着干什么?干活!”
余组长朝着众人喊了一声,坐在凳子上,随后拿出一张烧掉四分之三的黑白照片。
这是他从现场找到的,他询问了轧钢厂的老兵,也去大杂院问询杜排长等人,都没有见过这张照片。
那么,这应该是‘蚂蚱’的物品。
什么东西要贴身携带,那必然是最珍视的东西,或许,这上面的人就是蚂蚱的家人,亦或者是他的同伙。
这张残缺的照片,虽然只有四分之一,露出了一个人的大半个身体,却没有看到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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