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京以东,一处偏僻的茅草屋。
这是一处看似荒废的屋子,似乎很多年前有牧羊人居住过,不过现在显然已经废弃很久了。
“主公……主公……”
一个银袍青年,背起一个半虚脱的中年人走进了屋子,将后者放在了屋中角落的稻草堆上,前者不时还露出一丝担心的模样。
而那中年人似乎不是别人,正是刚刚从易京跑出来的公孙瓒。
“子……子龙……你,为何在此?”
显然公孙瓒已经有了几分的意识,虚弱的身体依靠着背后的稻草,尽显落魄之状。
而另一个人,赫然便是赵云、赵子龙。
赵云此刻摇了摇头,“云也不知,只是自从一月前离开主公之后,云就一直住在这茅草屋中静观其变……三天前云在此接到一封密信,是信中神秘人告诉我主公有难的……”
显然,正当张颌与高览挖地攻下易京的同时,赵云杀入敌阵将公孙瓒拼死送到了这里,其身上流露出的血水,已然说明了一切。
“子龙忠勇……我的身边若多子龙这样的人……何愁落到这般田地……”
虚弱中,公孙瓒的脸上不禁流淌出了一丝失落,一月之后还看到对方,这心里显然是非常复杂和感慨的。
但此刻的公孙瓒,已经失去了一切。
“主公……大丈夫何言放弃,此次虽有一败,然主公依然可东山再起,重建往日雄风……”拱了拱手,此时的赵云不无劝慰的说着。
“东山……再起?呵呵呵……重建……往日雄风?”
但这一刻,公孙瓒的脸上出现了一丝难掩的自嘲,仰天轻笑着,脸上的气色也越来越是惨白。
“主公……你这……”赵云不明所以,但心中也同时感到了什么。
摆了摆手,这一刻的公孙瓒方才止住了对方的话,但有意无意的岔开了话题,“对了……先别说这个,刚才你说有密信?你怎会收到密信?”
猛然听到这话,赵云当即下意识的向着怀中抹去。
顿时,一个白白信封顿时出现在了公孙瓒的眼前。
“这是……”用略微颤抖的右手,从赵云的手中接了过来,公孙瓒先是犹豫了一下,下一刻还是拆了开来……
然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声长笑,是的,一声长长的大笑。
当看到信中所说的几行之后,公孙瓒的脸上突然出现了这样的表情,但那笑声中,怎么看……却是怎么凄然。
“哈哈哈哈……好一个曹信呐!!好一个曹信呐……哈哈哈哈哈。”凄怆悠然的大笑,公孙瓒的脸上随即浮现了苦涩,然而就这么笑着,就这么说着。
“主公……你这到底是……”一旁的赵云,此刻也有些弄不明白,但显然的,公孙瓒的话语似乎还没有说完。
笑声在瞬间戛然而止,但取而代之的依然是公孙瓒的苦涩神情。
“子龙……”此刻前者的目光也充满了空洞,当即对着赵云说道:“这封信……我想应该就是曹信写的……”
“什么!?主公的意思……是曹信要我去救主公?这怎么可能……此次要攻打易京的……不就是他曹信吗?他怎么可能……”
赵云的话,还没有说完,然而这一连串的疑问一瞬间如泉水一般喷涌而来。
然而此刻的公孙瓒并没有急于回答对方的话,只是黯然着神情,如是苦笑起来,“好一个曹信呐……竟然将三路大军玩弄于鼓掌之间……此人……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子龙啊……许子将临终言说的极是啊!哈哈哈哈……这一次所有人,恐怕……都被那曹信给玩了!”
玩了……
公孙瓒此刻用一句特殊的形容词,“被玩了”。
但其中的含义,就连赵云也觉得事态绝没有这么简单。
“此人……沉寂多年,料定所走的每一步……都处心积虑……这一套套连环计,真是让人毛骨悚然呐……”
“连环计?三路大军又是哪三路?……主公……你到底是……主公?主公!?”
“噗……”
突然之间,就当赵云想要追问的同时,下一刻公孙瓒的嘴角猛地流淌出丝丝的血液……
而那血在赵云看来,竟然是黑色的……
“主公!!你这是……”连忙掰开公孙瓒的左手,那手里竟然攥着一个不明的药瓶……
“哈哈哈……”这时,随之而来的,便是公孙瓒的惨笑。“这是……乌桓人对付巨蟒猛兽之时用的毒药……乌桓……人……平、平日……只涂在……在兵刃……上,呵呵……我……早已……准备多……时……此番……终于……解脱了。”
口中不断喷溅出墨水般黑色的血水,满口都是,但公孙瓒就是这么说着……甚至满头的大汗……那显然是毒性深入内腑,引起剧痛的原因……
“主公!主公你不可如此!!”脸色在同时猛然的大变,赵云看到这一幕怎能接受得了。
“不……不要叫我……主……公,以……以后……你就跟随……曹……曹信,此、此人……胜我百、百倍……”在赵云眼眶湿润的注视中,公孙瓒越说竟是气力越弱,但前者硬是撑着最后一口气,说出了自己最后的话语……
声音陡然拔高,似是临死前的怒吼……
“想我……公孙瓒!!举兵……十余载!竟……竟落到这番……田地……大……大丈夫……马革裹尸!!何惧生死!!此番……天不在我!!天不在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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