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后,徐州,下邳。
城墙伫立着累累的旗帜,高大的城楼从远处看去,就像一个险要的巨型堡垒,足以让万人军队撼动不得。
一只硕大的大纛,屹立在城头,上书‘温侯吕’,已然在如今的下邳成了最不可侵犯的力量。
即使曾经被默默无名的曹安民击败,天下无敌吕奉先,还是如今整个徐州无人不晓的名号,而后者更是此刻许都的三军大都督。
高险耸立的下邳城,不愧为徐州四战之地之首府,郡城内外不断有带甲狼骑密不透风的巡逻着,曾经的并州狼骑,显然早有了复苏之象。
“主公,我军上下,从步卒到骑兵,再加上刚招进的一批新兵,如今我徐州勇士已经达到了八万人众有余。”
下邳郡府大堂中,缓缓传来一个熟悉的沉稳声音,而门前的正中央,一杆方天画戟正冷然肃立。
“我……知道了。”一丝冷傲的声线,眉宇间的眼神,处处吐露着杀机,就好似在茫茫苍野之上,一个即将扑食的猛虎。
张辽一身干练的亮银铠,当下战战兢兢的站在那人的面前,一时间说完自己的话,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其实自从当年的那一次失败之后,面前这个让自己最为崇拜的天下第一武将,如今的变化,让张辽更为害怕,而且更加敬佩。
人中吕布、马中赤兔,这名号没有因为时间的关系而流逝,甚至消散过去,反而变得越来越强大。
“多年的沉浮,我吕布……放下了曾经的……高傲,什么都放下了,在这几年忍辱负重,等的便是如今这一天!与曹信当年一败,是我吕奉先一生不能释怀的痛楚!”
冷眼中渗透出狰狞似的杀机,郡府大堂主椅上的吕布,过丈的身形就如同一个猛兽,好似在不断的蓄力等待。
“奉先呐,如今……这曹信也算是今非昔比,已经不是那个……初出茅庐的典农校尉了,如今的这个曹信已是曹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都督,手下强兵猛将多如山河,奉先若想报当年之仇,还未到达时机。”
就在这时,大堂中的一旁,至此还未开口的陈宫顿时淡淡的说道。
经过这么多年时间,陈宫并没有太多的变化,还是那副灰衣长袍,半边脸埋在斗笠之中,只是脸上依稀留下略微的沧桑。
“公台,你这话倒是没说错,不过……我吕布自那日起,便从未小看过这曹安民,此人用兵如神,乃韩信之才我吕布岂能不知。但……想要除掉此人的,又何止我吕布一人!”
眼神中突然泛出一丝精芒,陈宫如此看着说话的吕布,当下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至少对方看起来,比曾经要成熟多了。
陈宫想了想,点了点头说道:“奉先此言不差,如今这天下,要杀曹安民者,何止千千万万,何止……千千万万……”
这一刻,吕布突然看到陈宫似是有话要说,不禁追问道:“这么说,公台是有何想法了?”
陈宫此时没有立即回答吕布的话,反而是向着大堂中央还站着的张辽,询问起来,“文远将军,可听说了最近在许都那边,有何动静。”
一听到前者询问,张辽没有多做思考,当即说道:“禀军师,许都大都督曹安民,已经建成了帝都学院与莫道学院,百姓甚是拥戴。”
“哦?呵呵,那便好了,天助我等啊……”略微老气的国字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喜色,陈宫不禁发出一阵笑声来。
“公台,何故发笑?”主位上,吕布眉目一怔,问道。
笑声过后,陈宫也不卖关子,缓缓说道:“奉先呐,岂不知这天下无近乎人意之举……孟子曰: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
吕布一听一愣,却是当下说:“公台,有话但可直言,如此文绉绉到底是何意?”
陈宫此时再次笑了笑,便是目光直视吕布,坦言道:“其实曹信建学府得到百姓的爱戴是不错,但自此曹信也自动放弃了士人之心,自古察举乃士人存亡之道,曹信如此做,让天下士人断了绝路,难道此非……杀曹信者何止千万人一说?”
一听这话,吕布神情顿时一震,立即说道:“那按照公台之意,我等当该如何?”
却是忽然,陈宫顿时毫无征兆的沉默了下来,没有回答吕布的这一个问题。
“军师,可否有话?直接跟主公说了便是。”一旁的张辽,此时也不忘着急道。
来回在大堂中走了几步,陈宫斗笠下的双眼直勾勾的望着门前的方天画戟,忽然在片刻后停了下来。
带着一丝沉重的声线,缓缓说道:
“除去曹安民谈何容易,唯有一法但仅有一成胜算……那边是,秘密联系各路诸侯,结成同盟,发布屠信令!等各路诸侯集结!共同擒杀曹信!!”
说完这一句,陈宫与吕布的眼神,暮然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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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许都。
“天下分崩!群雄并起,徐州吕布谋逆犯上,今!特奉陛下诏令,诛杀吕布!不讨逆臣!势不还朝!!”
许都城门下,乌风马上曹信一身五虎断魂铠在风中傲立,面对着成千山上万的曹军将士,当众凛然说道。
城门内百姓拥挤,一批批老百姓们都想要出城相迎,但第一时间都被官军拦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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