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华芝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了?
仅仅只是一天而已,李定安就闹出了这么大的风波?
算少一点,这一场拍卖会怎么也要损失上亿吧?
好久,她才震惊至极的吸了一口气:“他是自带嘲讽体质,还是像柯南那样,走哪祸害到哪?”
于徽音白了她一眼:“他电话关机,说不定已经回来了,那你去不去沪上了?”
“我是陪你,又不是陪他?再说了,哪有那么快?”
兰华芝想了想,翻了翻手机里的同学群,只发了两条信息,就找到了雷明真的电话。
然后直接打了过去:“我是兰华芝,李定安呢?”
“我怎么知道?”
“好,他要是被北大退档,就是你害的!”
“我特么……唉哟……”
好像被人打了一下,手机里传出李定安的声音:“兰师姐!”
兰华芝得意的朝于徽音眨了眨眼,又问:“你在沪上吧,什么时候回来?”
“还得几天,兰师姐有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回来后给我打个电话……哦,你这会儿在哪?”
“得意楼!”
得意楼,这是什么地方?
她正在思索,手机里又传来一个女人唱戏的声音:“莫说亏欠休说恨,情在缘在天作证……”
标准的沪上腔,咿咿呀呀的,兰华芝只听懂了一半。
于徽音叹了口气,给她比了个口型:“茶馆,沪戏!”
兰华芝“倏”的一顿,都惊呆了。
外面都闹成什么样了,他在喝茶,听戏?
愣了好久,她才回过神,语气中充满了惊讶:“李定安,你心真大?”
雷明真凑了过来:“还有更大的……你知不知道他在干嘛?哈哈,学习……自己学也就罢了,还特么逼着我跟他一起学……”
只说了一半,听到雷明真“哎哟”的叫了一声。
“兰师姐,没什么事我先挂了,回去后就给你打电话……”
说挂就挂,“嘟嘟”两声,通话中断。
拿着手机,兰华芝满脸的不可思议:“他在听戏的地方……学习?”
……
李定安比他还要不可思议。
足足转了一下午,他才知道,赵老板所说的城隍庙的古玩市场是什么地方。
竟然是茶楼?
更没有想过,只是存了万分之一不到的念想,多嘴问了一句,没想真能碰到同样的东西:名家手札……
依旧是一信封,几张信纸,乍一看都很新,不像是老物件。再看时间也确实如此:寄信时间是1979年。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老板保存的好,就像之前林徽因的那封手札一样,还是1931年的,同样没怎么变色。
不过这一封不是中文,而是英语。仔细辩读信封上的信息,就能知道信是从美国寄来的,收信地址是港岛,收信人叫Tiffin·song!
字迹很娟秀,也有些小,所以又巧了:写信的十有八九也是位女士。
桌子的另一头,雷明真咬着笔管,逐字逐句的翻译单词。
李定安则负责归纳,将翻译出来的汉语词汇归类整理成完整的话。
随着笔尖划动,一个个刚劲有力的字映在了纸上:
麻将桌上白天也开着强光灯,洗牌的时候一只只钻戒光芒四射。白桌布四角绑在桌腿上,绷紧了越发一片雪白,白的耀眼……
……
“她投胎换母……”
“她红日倒挂……”
“今日偏偏又会遇见,正是活对头碰到了死冤家……”
一曲《秋海棠》演罢,戏台上又换成了《双珠凤》。这是晚清到民国有名的淫词小调,台上的演员演的活灵活现,一颦一笑,一嗔一怒,都透着说不出的风情,雷明真的心早被勾走了。
“这活没法干了……难道也是林徽因写的,看清楚,1979年?”
“就不能是其他名家?”
“就算是美国总统夫人写的又能值多少钱?我还不如去听听戏,听听评书……你自个慢慢翻吧!”
他一拍屁股,一摇三晃的走了出去,李定安哭笑不得。
雷明真真就看不出来?
他读的是文学院,既便学的是外语,但耳喧耳染之下,积累的文学知识并不少。
所以绝对能看出这是张爱玲的《色,戒》,虽然没敢联想这是张爱玲的亲笔手稿,但至少猜到这东西来历不简单。
只不过是不想和自己生份……帮了忙的话,到时给他钱,他要还是不要?
他又不缺钱……
叹了口气,又摇了摇,李定安继续翻译。
就这样,过了快一个小时,他才抬起了头,徐徐的吐了一口气。
搞定了!
他又站起来,往外瞅了一圈。
《双珠凤》早就演完了,换成了京韵大鼓,唱的是《战长沙》。
还是那位女演员,卸了大部份的妆,只稍微保留了点一点戏妆。唱的依旧很好听,嗓音很亮,还有些脆。
雷明真坐在最靠近舞台的位置,也不知道是坐乏了还是怎么滴,他胳膊肘托着膝盖,双手支着下巴,动都不动一下。再一细瞅,好家伙,女演员穿着一件旗袍,衩都快开到大腿根了。
没救了!
算了,不叫他了……
他拿起手机,直接打给了吴教授。
“吴教授,我又淘到了张爱玲的一份手稿,还是全英文的!”
“从哪淘的?”
“沪上城隍庙,九曲桥湖心亭对面,上海老茶馆!”
“确不确定?”
“应该没什么问题,字迹、信封、邮戳、时间,以及手稿内容我都比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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