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由于高度紧张, 被沈清宵牵着出门,见到清晨和煦的日头时,江何都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江何感慨道:“我好像很久没有见到这样的日头了。”
沈清宵毫不留情地点破,“你每日过了午时才起。”
江何嘴角一抽,选择性忽略这话, 摸摸肚子说:“我有点饿。”
沈清宵面无表情搂住他, “别想借口拖延了, 快走。”
江何站在门前不动,表情有些紧绷, “吉时还没到。”
沈清宵挑眉, “还想不想要我的一半宝库了?”
想的。江何深吸口气,尽量让自己紧张得七上八下的心慢慢平复下来,与沈清宵一同踏出门槛。
“走吧。”
“嗯。”出门时, 沈清宵的神情也有几分严肃,“先去成亲。”
江何闻言抬头看向沈清宵, 面露惊愕, 先去成亲的意思是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吗?能有什么事比成亲更重要?由此竟叫他莫名地放松下来。
修真界的大婚也叫合籍大典,所幸无霜宫是魔宗, 魔道本来就没有太多的繁文缛节,江何去时只见宾客满堂,入眼皆是喜庆大红, 热热闹闹的, 一路过去听见有人祝贺, 欢声笑语, 耳边充斥着太多声音,导致他有些浑浑噩噩的,也没看清道贺的人是谁。
魔道的修士成婚的规矩本来就不多,无需拜什么天地,无需什么三书六礼,喜宴上也无人敢来灌沈清宵酒,因为他的脸色太过冷厉。分明是大喜之日,他一身红袍却似裹着冰霜,冷幽幽的视线略过众人,无端叫人心底一阵寒颤,但江何没有察觉,他晕晕乎乎地跟着沈清宵在人群中走过,只知道很多人都在看着他们,汇聚在他们身上的目光太过炽热,或是艳羡,或是其他。
于是出去走了一趟,没过多久,等沈清宵与众人寒暄后,心不在焉的江何便跟沈清宵回洞房了。
余下的自有沈棠等人来解决,沈清宵放心,只是快得让江何根本反应不过来。他只记得自己的手一直被沈清宵握得很紧,像是怕他会在半路上丢了似的,手心上一片潮湿,江何也说不清是他紧张得出了汗还是沈清宵的汗水,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却无果。
沈清宵低声说回去时,江何如临大赦,暗暗长出口气。对这场喜宴,他唯一的印象就是当他和沈清宵出现在宴会上时众人忽然鸦雀无声,随后沈清宵开口说些什么,众人才回了神。
等二人出去一趟再回来,重华殿里已快速布置上一片大红。
满目喜庆太过耀眼鲜艳,江何都快怀疑自己走错地方了。
这种时候自然不会有人再来打扰,不过沈清宵还是设下了结界,牵着还在失神的江何坐下,抬手倒了两杯酒水,执起酒杯送到江何面前。
江何愣愣看着桌上正燃烧的龙凤烛,不可思议道:“这么简单就算成亲了?不需要再干点什么?”
沈清宵面色仍有些不自然,他的紧张显然不是来源于喜宴,他道:“在魔道,那些礼节都不重要。”
江何眨巴眼睛,仰起头看向他:“那什么才重要?”
“自然是洞房花烛夜。”沈清宵说的非常自然,将手中盛满酒水的酒杯送到江何手里,“交杯酒。”
江何接过酒杯,脸上仍有些茫然,“已经洞房过了吧。”
“不算,今日才是真正的洞房。”沈清宵理直气壮道,他牵着江何起身,挑起眉梢朝他举起酒杯示意。
今日大婚,沈清宵也难得穿了一身大红,金冠束发红袍加身,眉宇间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张扬,凤眸中光芒绚烂,愈发的俊美逼人。
江何心跳竟也快了一拍,一时忘了跟他争辩,与他手臂纠缠饮下这杯交杯酒。他不太喜欢酒的味道,因为味道苦涩且辣,不过也并不抗拒,尤其这杯酒还是他们成亲当日的交杯酒。
不料酒刚入口,江何只觉下巴被两只细长的手指轻轻捏住,一抬头,就被沈清宵轻柔地堵住了唇舌。他讶异过后张开双唇,醇香的酒液被渡入口中,入喉辛辣却甘美。沈清宵眸色一暗,一改先前的温柔,近乎凶狠般掠夺起酒液。
浅绯色的酒液划过下颌,纤长秀美的脖颈,精细白皙的锁骨,最终消失在殷红如血的衣襟下,没了踪影。龙凤烛火光绰约,映得满室旖旎风光。
二人分开时,江何嘴角还遗漏了一滴酒水,他舔了下吸溜回去,颇为豪爽。沈清宵有些无奈,按住他的手又亲了回去,再分开后二人呼吸都有些不稳。
“该洞房了。”沈清宵哑声道。他看着江何湿润泛红的唇瓣,眸中光芒越发炽热,又有几分恼火。不为别的,只是看他穿上这一身红衣后美得如此惊心动魄,他便想起适才到宴会时那些人见到江何出现时的目光。
若非今日是大喜之日,不宜见血,沈清宵当时甚至都想摘下那些人的眼珠子。同时又对江何有些迁怒。他长成什么自己不知道吗,适才在喜宴上一露面,不知扰乱了多少人的心神,让他越来越没把握自己能抓住他。
沈清宵开始想,若是能将江何困在他身边就好了。
但这个念头一出就被沈清宵否决了,他的理智并没有被偏执与妒火取代。他还是很宠着江何的。
江何浑然不觉,却对洞房有些抗拒,“我有些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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