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鲤想到被送进了藏宝楼的蒂娜,既然来这个世界是做任务,那NPC还是得关注一下的。
但也只是想想,他不确认这个世界的真实性,如果这个世界并不真实,那不论他在外面怎么浪,藏宝阁里的蒂娜都能撑到他去救人。
要是这个世界是一个真实的世界,那他要是去得迟了,可能蒂娜就死了。
任务也就失败了。
不过他还没有收到任务失败的消息,想来蒂娜还撑得住。
还是得尽快才行,逢鲤不习惯把事情的成败建立在不确定性上。
“那么,有些杂鱼,是不是得先扫除了才好?”
暗处窥伺着逢鲤的沈睛浑身汗毛倒竖,强烈的危机感笼罩住他。
他俯下身,强忍着来自于本能中的躁动,潜伏在黑暗中隐匿身形。
梁媚此时也不敢再漫不经心,紧紧靠着沈睛,警惕无比。
“算了,只有局势足够混乱,像我这样没有任何根基的外来者,才能够浑水摸鱼。”
逢鲤放下血蟾,沈睛和梁媚身上的危机感一松。
沈睛不敢再多留,他不知道这股危机感从何而来,至少这龟府,他待不下去了。
身影在墙与檐之间飞跑,逃也似地遁出龟府。
梁媚也没有闲心卖弄风情,跑动中,她被汗水湿透的后心衣衫,在气流中寒凉如冰。
逢鲤第一时间从舞莺的反馈中感受到了两人的离开,他耸了耸肩膀,走到方桌旁,坐在椅上。
这世界的人,先不说实力高低,一个个和兔子一样,稍微感受到一点杀意,就能千里奔逃。
说到敏锐,逢鲤的手指在方桌上敲了敲,龟鳌那小子出去的时间,可是有那么一点长了。
龟鳌磨磨蹭蹭地回到小院,一进门就看见逢鲤弯着眉眼,靠在椅背上,觑着自己,一股若有似无的怪异涌上心头。
他无端觉得后悔,为什么他要这么早向他爷爷全盘托出。
至少,也得等他把这尊煞神送走了以后,再告诉爷爷。
现在他就怕这煞神察觉到了什么,先把他杀了祭旗。
“去了那么久?”
逢鲤站起身,午后的阳光扫过屋檐,阴影洒在逢鲤身上。
明暗之间,逢鲤眼下的那颗泪痣像是一把割人的刀,来回宰割这龟鳌的神经。
“怎么办,该怎么办!?”
龟鳌来时的路上已经想好了,被爷爷责罚跪祠堂,打板子等一系列借口。
没想到临到要用的时候,竟然一句话也想不出来。
他瞥见自己刚刚一路装作赏花,采在手里的花。
急中生智地露出谄媚的笑容,将手里攥着的花,捧到逢鲤身前,谄媚道:
“院子里的花开得很好!想着大哥应该会喜欢,就顺手采一些来给大哥!”
龟鳌肯定没有照过镜子,他可能没想过一个五大三粗背肌发达的汉子,做出这样谄媚的动作,配上这样狗腿的话语,会是一种怎么样的滑稽画面。
“这小子肯定做了些什么,而且还是和我有关的事。”
逢鲤看破不说破,随手从那捧花里拿了一支,插在龟鳌脑门正中。
“这些花这么好看,你插在头上也不算浪费。”
龟鳌的余光扫过那朵花,正是他在书房门口摘的虎齿兰,浑身冷汗下个不停。
眼睛紧盯着地板,不敢泄露一丝情绪,心潮翻起惊涛骇浪。
“他这是知道了,我已经在爷爷面前出卖了他?
还是他直接一路跟着我去了书房?
爷爷的书房可是整个龟府守卫最森严的地方,爷爷说过比起皇城也不遑多让。
他到底听到了多少?
他的实力到底有多强?!
他往我头上插虎齿兰的意思是不是在说,别捋虎须,不然小心我的脑袋!?”
龟鳌想得入了神,甚至身体微微颤抖,心里潜藏的危机感让他如坠冰窟。
他第一次感受到这样强烈的危机感,明明是八月天里,夕阳正暖的时候。
“少爷!少爷!老爷让您带着贵客,一齐出发赴宴!
说是一刻也耽误不得,王上的寿宴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怠慢!”
一名头顶青巾的小厮冲进厅内,高声喊道。
温暖驱散冰寒,龟鳌觉得自己的人生简直就是在生死线上跳跃,刺激无比。
龟鳌侧身让出一条道,恭敬地说道:
“大哥!该赴宴了!您走前头!”
小厮看着龟鳌头顶一朵虎齿兰的滑稽形象,努了努嘴,最后还是决定不说话。
主子爷们玩什么把戏,都不是自己这样的下人能参与的。
少说多做,才能活得长久。
逢鲤看到龟鳌的反应,对他做了什么,心里也有数。
他从没想过龟鳌会对自己忠诚,他根本不可能在这世界久留。
他只不过借龟家这条船,打进寿宴中心。
跟着小厮穿过曲折的院落和漫长的花廊,马车静静地停在角门。
两黑一金一共三辆。
有趣的是,当头的那辆四马并驾的雄伟马车并不是那辆金色马车。
反而是和逢鲤来时乘的那辆马车并排的马车是赤金颜色。
帘子拉起,马车里露出一张糊满了脂粉的大脸盘子,眼神不屑地扫过逢鲤,怨毒的视线直指龟鳌。
事到如今,龟鳌也已经是见识过风浪的男人,往日让他不怎么自在的恶意目光,到现在已经不算什么。
开玩笑,经历过生死一线,哪里还怕这区区恶意。
他挺直了腰板,毫不避让地瞪了回去。
啪嗒——
帘子落下,马车里稀里哗啦,茶具碎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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