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青如墨。
黑中泛绿的暗芒出现八荒帝身后,昌平王手中的长枪无声地刺向八荒帝后心。
他的眼中带着冰冷和激动,等了这么多年,筹谋这么多年,就是为了等待这个时候。
只要八荒帝死了,他就可以先作为摄政王上位,而后想要转正登基,也不再是什么难事。
大权在握,整个天安都是他脚下的尘埃。
他从小体弱,什么武功都修习不好,多少武师说他的根骨不好,这辈子没有成为武者的可能。
但是他不认输,他不信命。
他练出来了,只有这么一招,只有这么一式,一招之下,倾尽全力,就像是在草丛间游弋的毒蛇那致命的一击,过程根本不重要,只要结果是他所期望的,那就值得。
杉曲和季松两人犹如黑白双煞,长剑如龙,挡住两个八荒帝禁军中的统领,两人并不恋战,出招也不致命,却犹如跗骨之蛆,让两人没有机会回护八荒帝。
八荒帝感受着身后的阴冷气息,闷哼一声,空气中仿佛有龙吟声滚动,昌平王连同手中碧色长枪一同被八荒帝震退。
八荒帝长枪上的龙首仿佛活了过来,扭头甩飞沐月,回身吞噬昌平王,贯穿昌平王胸口。
昌平王就像是个纸片娃娃飘落在地,不敢置信地望向八荒帝。
他知道八荒帝的实力极强,但是八荒帝展现出的力量,明显远超他的预期,甚至已经远超了人所能拥有的水平。
八荒帝手持龙枪,浑身冒着金光,舞莺这时候已经躲到了逢鲤身后,她敏锐地发现在这偌大长乐坊里,只有逢鲤和自己是一路人。
那金光灼烧之下,无数阴影疯狂扭动,就好像是遇到了克星。
那些影族人,在金光之下被灼烧至死。
八荒帝璨金的瞳孔不带任何人性神彩地看向瘫倒在地,明显快要没气的昌平王。
“为什么?
我明明已经算计了所有的可能性,筹备十数年,为什么还是这样——”
昌平王眼中的不甘犹如实质。
八荒帝这时候开了口,声音低沉而威严:
“我能够成为八荒帝,不是因为我武功比你强,不是因为父皇更疼爱我,也不是因为父皇觉得我能够治理好天安。
父皇一直属意的人都是你。
只是因为你的血脉没有遗传到我们天安八荒一族的金龙血脉,我们八荒一族,只有觉醒金龙血脉的人,才有资格成为下一任八荒帝。
你其实根本就没有任何血脉,你身体里的这蟒类的血脉,是父皇用了我们八荒一族的金龙血强行帮你觉醒金龙血脉后,觉醒出来的蟒类血脉。
所以我能够成为八荒帝,是一开始就注定的事情。
所以即使父皇不喜我,母后不喜我,但是金龙血脉就是我们八荒一族延续的根基,只有我能成为八荒帝,而你不能。”
“血脉,血脉?血脉!”
“可是我们天安人世代都是以斩妖降魔为己任,没想到我们天安一族竟然也不是人。
什么血脉,什么金龙,什么蟒蛇!”
昌平王双眼迷蒙,失去神采,他想成为八荒帝的另一个原因就是,他想要荡平天安的妖魔邪祟。
在八荒帝治理下的天安,魑魅魍魉在人间横行,危害着普通人的生活。
先不说沐月,就是舞莺还有南蛮这一些混杂着精怪血脉的异人,他都会坚决地扫出,创造出一片适合像他这样没有任何血脉的普通人生存的天安。
不然这些个精怪对于天安而言都是隐患,每一年天安不知道要因为这些个东西,发生多少的案件。
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事,他们天安皇室原来就是以巨龙血脉为基石建立的,说不定让这些异类和人类共存,才是天安皇族代代的坚持。
从一开始,他就是错的,错得一塌糊涂。
他清楚他的父皇,他的父皇从来没有想让他做过皇帝。
甚至曾经是想过的。
但是他的这种想要灭除妖邪的想法,注定了他没有办法成为八荒帝。
昌平王,死不瞑目。
季松和杉曲两人见昌平王已经去世,也没有再多做挣扎,拿刀自刎,两颗人头落地。
他们作为跟随昌平王的反贼,无论如何都不得善终,还不如自己选个轻快的死亡方式。
昌平王的死,不过只是这一场杀戮中的插曲,沐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溜出了长乐坊,把自己融入了粉色花树当中。
长乐坊土崩瓦解,无数树茎扎入地底,犹如地龙,翻动着华辉城的地脉。
“地龙翻身啦!地龙翻身啦!大家快逃啊!”
入夜,虽然华辉城有宵禁,但是地龙翻身,待在家里一定会死,出门不一定会死,说不定城卫军可以法外开恩,让他们出户避难。
华辉城那些富贵人家的丫鬟小厮带着少爷小姐,夫人老爷们,到宅院里的宽广处躲避地龙翻身。
贫民们在大街上逃窜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华辉城出了什么事,只知道地龙翻身,这是天灾,作为人,他们只能逃。
守护着华辉城治安的城卫队们现在陷入了两难,大批居民从屋里出现在道上。
虽说华辉城有着宵禁,但是现在犯禁的人数众多,法不责众,加上地龙翻身的特殊条件下,他们也没有办法强行让人们回家。
更没有办法逮捕这样多的人到监牢里面去。
地动不已,已经开始有普通人用石头垒成的房子开始崩塌,石块从屋顶话落,马上就把下面的几个人的脑袋砸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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